第十回〈卯时对簿,手印先成罪〉
时间:中平五年秋末第四日拂晓至午前|天气:霜粉未化、风沙暂歇、日光冷白|地点:驿舍案房外廊、点名桌、库房门口、东市口回望处 十日倒数:第四日拂晓 卯时前的天sE像没睡醒的铁。霜粉贴在廊下木板边缘,白得发y,踩上去不滑,却冷,冷得像把脚底的血都按住。咘言站在案房外廊,两侧各有一个盯梢驿卒,距离不远不近,刚好让他觉得每一次吞口水都会被听见。咘萌在他斜後方半步,低着头,像困得睁不开眼,可她的耳朵一直醒着,醒得像夜里那声木栓摩擦还没停。 点名桌搬到廊下,桌面旧漆gUi裂,裂缝里塞着多年墨垢。桌上摆三样东西:一叠纸,一小碗朱泥,一只薄木盒。朱泥边缘结了一圈乾皮,像早有人按过,不止一次。木盒盖缝嵌得紧,像专为收走某些「不该由杂役握着的东西」准备。按印不是仪式,是钉子。钉子钉在纸上,纸就能把人吊起来。 冯逊出来得很早,外衣扣得整,神sE却像一夜没闭眼。他先不看人,先看纸。他把「东市出入记」压在最上头,旁边放着昨夜那张验线索简录,又另外多了一张空白小条子,条子角落已写了两个字:「备档」。那两个字看似平常,却像冷刀背贴到人後颈,提醒你:你的一句话会被留存,而且会被翻出来。 王差役来得稍晚,却刻意站在桌侧,离朱泥最近的位置。他一站好,手指就顺势m0了m0碗沿,把那圈乾皮抹出一道微不可见的痕,像在试乾Sh,也像在宣告:这碗泥我也能掌。更像一种小而卑劣的挑衅,让每个人按